韩野，白起和顾梦同时掉水里，你救哪个？
高糖甜饼又来！
在白起的助攻下，韩野顾梦牵手成功！！
戏里戏外，幕前幕后，到底谁是演员，谁是观众？
《童话情话》之【牵线线】（下）
【白起x我】
【by白风铃】
第一幕（第一天上午）
第一场
上午8：30，公司。员工们陆续赶来，在各自的工位上开始工作。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白起从里面走出来，直奔韩野的工位。他把一盒牛奶和一个面包递给韩野，还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韩野“啪”地一下打开了白起的手。
白起 ……
韩野 白警官，我吃过早饭了，请你把这些拿走吧。
白起 哦。
[白起拿着牛奶和面包，头也不回地下场。]
第二场
上午10：00，公司。韩野起身走向厕所。一个人影一闪，白起出现在他必经的道路上，抱臂站定，把去路挡得严严实实。
韩野 （走到白起面前，跟他保持两步的距离，冷淡而礼貌地）白警官，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白起向韩野靠近一步，面部肌肉有点抽搐。他再次伸出手，作势要拍韩野的头。白起前进，韩野便立刻后退，白起抬手，韩野便立刻格挡。最后，白起配合地被韩野推到一边。]
韩野 白警官，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白起 ……
[等韩野从身边过去，白起整理了一下衣服，下场。]
第三场
上午10：10，公司。韩野上完厕所回到自己的工位上，装模作样地工作了一会儿，开始开小差发花痴。他动作夸张地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卷轴，慢动作一般把它展开，环顾四周，找了一面白墙，大模大样地将它贴了上去。金发蓝眼，一张完美脸庞出现在所有员工的视线中。
韩野 （后退几步欣赏了一番，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大声地）啊啊啊——周棋洛！！！他真是骨骼清奇，天赋异禀，四千年第一帅！！！他是我的偶像！！！世界上没有另一个人比得上他！！！绝！对！没！有！
白起 （突然在韩野身后出现，失落地）我呢？
韩野 （转身看见白起，立刻又后退两步，跟他保持距离）白警官？不好意思，你也比不上周棋洛。
白起 （双手在体侧短暂地握成了拳，但很快就松开了）……哦。
戏看到这里，公司的员工们再也不能当作无事发生了。
悦悦先炸了：“韩野，你是韩野吗？今天怎么了这是？！”
安娜姐也纳闷了：“白警官，你是白警官吗？今天怎么了这是？！”
还不知道自己是女主角的女主角顾梦也感叹起来了：“啧啧啧，今天是什么日子，一大早就碰上韩野和白警官大型绝交现场……”
白起神色自若，或者说他尽量保持神色自若，伸开手臂亲昵地搂住了韩野的肩膀。他说：“咳，没有绝交。我跟韩野很好。”
韩野平时很少受到白起这样的待遇，此时颇有些受宠若惊。但他很快克制住了自己，抖抖肩膀摆脱了白起的手臂，机器一般地说：“白警官，光天化日之下，请不要动手动脚。”
“……”白起咬了咬牙，太阳穴微微鼓动。
悦悦撇着嘴说：“韩野你有毛病吧，以前哭着喊着想要白警官多看你一眼，现在白警官对你好一点，你就这样回报人家？”
安娜姐说：“是啊，还一口一个‘白警官’，你们不是高中校友吗，怎么一下子这么生份了？”
顾梦说：“韩野你今天确实有点不对劲啊，你可小心点，被老板知道了，这个月就没奖金了。”
老板知道呢，老板什么都知道。白起昨天晚上来装的窃听器和监视器效果非常好，我坐在办公室里，调节了一下耳机的音量，一边听一边看，一边暗暗好笑。
面对质问，韩野回应道：“我今天很正常，这才是真正的我。”
他说完这句话，远远绕开白起，回到自己的工位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工作起来。
几个看热闹的面面相觑。既然当事人已经撤了，旁观者也就慢慢散去。
白起不知何时也离开了现场。我刚刚将耳机从头上摘下来，就听见身后的窗帘轻动，一阵微风拂过，白起的声音响在耳畔：“还满意吗？”
“嘿嘿嘿，满意满意。”我转身看着他，“辛苦你了。”
白起没说话，看起来有些心累。
“你累了？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吧。”我说。
“还要继续啊……”白起瘫倒在沙发里。
“当然啦，目的还没达到呢。我们好歹也排练了半天，怎么能半途而废？”我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再说了，你不是都联系了那个张两万吗，不继续的话，你不是白跟他讲了一通。”
“张两万没关系的……”白起将一只手臂搭在额头上，“有关系的是我。”
我拉开他的手，凑近他的脸看了看：“白起，你没事吧？不就是跟韩野亲密一点嘛，做起来很难吗？”
“嗯，很难。”他的脸色还真的有点苍白。
“韩野说周——说那个谁是四千年第一帅的时候，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我想到他迅速握紧又松开的拳头，忍不住问上一问。差点儿就说出周棋洛的名字了，白起迅速地扫了我一眼，我连忙改了口。
“……有点。”白起闷闷地说。
“嘿嘿嘿，别生气，你也知道，韩野他是口是心非的。”
“那在你心里呢？”
“白起，你明知故问。我当然觉得四千年八千年一万一亿年最帅的都是你。”我不假思索，宣誓一般斩钉截铁地说。
白起勾了勾嘴角。
我趁机道：“高兴啦？那我们继续好不好？”
“……好吧。”
第四场
午饭时间，公司休息室。顾梦、悦悦、安娜姐等坐在休息室里吃外卖。韩野独自坐在一张长桌前，慢吞吞地吃着他的午饭。休息室的门开了，白起手里拿着一盒饭，走到韩野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韩野看了一眼白起，默默带着自己的东西朝右边移动了一个位置，跟白起错开。白起也迅速向右移动，仍然坐在韩野对面。韩野一秒都没停顿，立刻又向右侧移动，白起也随即跟进。两个人从长桌的左侧一直移到右侧尽头。
韩野 （终于忍不住了，不客气地）白警官，请问你为什么非要坐在我对面？
白起 （淡淡地）我想跟你一起吃饭。
韩野 （微怒地）我不想跟你一起吃饭！
白起 （努力克制自己，用温和的语气）韩野，很久没见你，我想你了。
韩野 （拍案而起）我不想你！请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韩野盖上自己的饭盒，收拾好东西，离开了休息室。]
幕落。
另一边的顾梦、悦悦和安娜姐已经目瞪口呆。韩野愤怒离场后，安娜姐迟疑着招呼白起：“那个，白警官，韩野今天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你不要放在心上。不嫌弃的话，你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白起拿着饭盒站起身，礼貌地说：“不用了，我先走，你们慢用。”
白起离开之后，顾梦、悦悦和安娜姐开始交头接耳。安娜姐说：“今天白警官都不用上班的吗？他要是翘班来看老板也就罢了，可他这一上午都围着韩野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梦说：“白警官今天确实很怪，他对韩野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啧啧啧，韩野居然不高兴，我还以为他会乐上天呢……”
悦悦投给顾梦一个赞同的眼神。她说：“哎，今天老板在哪里？看她办公室关着灯，好像没来吧？”
“老板现在多爽啊，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
话题渐渐转向了我的出勤问题，顾梦她们纷纷表示了对我的羡慕。我正对员工们的工作态度感到痛心疾首，一盒饭被递到我面前。
白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他说：“你也该吃饭了，大制作人。”
我笑了：“白警官，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叫我了？”
白起在我身边坐下，他帮我打开饭盒，又把筷子拆开递给我，才去吃他自己的饭。我的饭盒里有煎蛋、鸡翅、菜心和西兰花，我把西兰花留下，其他的全部拨给了白起。
白起说：“怎么了，你今天又改成只吃西兰花了？”
我点点头。
“只吃西兰花怎么行？”白起皱眉，又把煎蛋和鸡翅给我夹回来。
我发愁道：“不想吃，吃不下去。”
“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完再给我。”白起说。
“白起，你今天演戏辛苦了，你多吃点。”我换了一套说辞，再次把食物倒给他，“而且，我的腰越来越粗，你的身材却一直这么好，我心里很不平衡。”
白起不为所动，把他的饭盒推过来：“你先吃，以后你吃不完的我都吃下去，这样我也会胖，我们两个就平衡了。”
“真的吗？”听他这么说，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些画面，“那我肚子变得更大的时候，你就胖成王警官那样，好不好？”
“……”
“哼，就知道你只是说说而已。”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试试。”出乎我的意料，白起认真地说，“不过你要想清楚了，我胖成王警官那样，你真的喜欢吗？”
这次轮到我无话可说了。
白起露出胜利的表情：“不想我胖成那样，你最好是多吃点饭。”
我们正说着，韩野鬼鬼祟祟地开门进来了，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
“老板！白哥！我来给你们送吃的啦，奶茶，冰淇淋，小丸子，关东煮，双皮奶——”他一边说一边谄媚地走到白起面前，“白哥，今天多有得罪，我是身不由己啊！四千年第一帅除了我白哥绝对没有别人，我特别想跟白哥你一起吃饭，我们现在一起吃吧——”
韩野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冰淇淋递给我，我兴奋地要伸手去接，白起严厉地瞪了他一眼。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赶紧拿走。”白起说着转向我，“你好好吃你的饭。”
韩野最听白起的，立刻把递到一半的冰淇淋收了回去：“对对对，老板现在要好好吃饭。那白哥你吃不吃冰淇淋……”他拿着冰淇淋靠近白起，又想整个人攀到他身上去。
“滚。”白起侧身避开，轻斥道。
这才是他们正常的相处模式嘛……
第二幕（第一天下午）
第一场
下午1：30，公司。我抱着一堆文件从办公室出来，走到顾梦身旁。
我 顾梦呀，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些文件按时间顺序排一下？
顾梦 （有些吃惊）老板你今天在啊？什么时候来的？（看了看文件）这些文件不都是2016年的吗，现在又翻出来干嘛？
我 最近在整理以前的文件，你就帮帮我吧，好不好？
顾梦 老板，我手头上还有些急活儿，等我忙完再帮你吧。
我 这个也是急活儿，你先帮我做这个吧。
[顾梦还想说话，韩野从旁边跳出来。]
韩野 梦梦，你忙你的，这个交给我！
顾梦 你也没空啊，你还得写策划案呢……
韩野 我有空，只要你需要，我就有的是空！
[韩野不由分说地抢过那堆文件，下场。顾梦在原地有些发愣。我也下场。]
第二场
下午2：00，公司录影室。明天要录一个访谈，顾梦正带着一群员工根据访谈嘉宾和内容布置环境。我站在一个纸箱前左顾右盼。
我 （看见顾梦走过来，双眼放光）顾梦顾梦！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箱子搬回器材室去？
顾梦 （埋怨地）老板你上这儿来干什么？哪个不长眼的敢让你搬箱子？
我 我就是太无聊了出来晃一晃，你能不能帮我搬一下？
顾梦 （看了看周围忙得团团转的男员工，无奈地弯下腰去）好吧好吧……（搬起箱子）我去，这么重！
[顾梦艰难地搬着箱子走了几步，将箱子放到地上，弯腰喘着气。就在这时，室内微微起风，一个人从天而降，出现在顾梦的眼前。]
顾梦 （吓了一跳，抬起头来）什么鬼——韩野？！
韩野 （卷起袖子，大声地）搬箱子这种事，还是男人来做比较好。老板，梦梦，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来搬！
[韩野搬起箱子走了两步，有些吃力。他略微顿了顿，气沉丹田，硬是搬着箱子下了场。顾梦注视着韩野的背影，我注视着顾梦。]
第三场
下午3：40，公司录影室。布置环境的工作已经基本结束，员工们陆续离开，只有顾梦还在做最后的检查。我站在一个梯子前，不停仰头向上望。顾梦看见我，走了过来。
顾梦 看什么呢老板？（顺着我的目光向上看）哎呀，刚贴好的背景布怎么又掉下来了！
我 我去叫个男员工来重新弄一下吧。
顾梦 算了算了，他们才刚走。我也够得到，我来贴吧。
[顾梦爬上梯子。梯子有些不平稳，随着顾梦的动作摇晃着。]
顾梦 哎呀呀，这什么破梯子啊……
我 顾梦你别怕，我在下面给你扶着。
顾梦 （低头看了看我，咽了咽口水）好……好吧……
[顾梦爬到梯子顶部，伸出一只手去够背景布。她身体的倾斜幅度大了些，梯子一晃，她失去平衡，突然坠落下去。]
顾梦 （惊恐地）啊——
[室内再次起风。随着这阵风，韩野出现在顾梦的正下方。]
韩野 （伸出双臂）梦梦别怕！我接着你！
[顾梦像被什么托着似的，从空中缓缓落下，不偏不倚地落在韩野的臂弯里，两个人怔怔地对视着。这个姿势保持了不到30秒，韩野的双臂便抖得像筛糠一样。像是猛然惊醒一般，顾梦扭头避开韩野的视线，从他怀里跳下来，拉了拉衣角，又推了韩野一把，飞快地跑了出去。韩野呆呆地凝视着顾梦离开的方向。]
幕落。
一直藏在阴影里的白起走了出来。我夸他道：“白起，你刚才控制得真好，顾梦正正好掉在韩野怀里。”
白起说：“我控制得好有什么用，谁知道韩野连30秒都撑不住？”
韩野听见白起说他的名字，这才稍稍回过神来：“老板，白哥，刚才——”
“刚才抱到你的梦梦了，感觉怎么样？”我问韩野。
“感觉……有点重。”韩野恍惚地说。
“噗，你可小心点，人还没追到就说人家重，小心你的梦梦家暴你。”我说。
韩野挠了挠头：“老板，你说她刚才是什么意思？”
“这得问你自己了，她看着你的时候，她的眼神在说什么？”我说。
“她的眼神？”韩野皱着眉头用力回想，“她……”
“她怎么？”我问。
韩野有些烦躁，来来回回地走着：“她她她，哎呀，我不确定，我不知道……”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韩野。他一向号称“妇女之友”，从高中的时候就跟女生最有话说，女孩子的心思没有他不能感同身受的。作为白起多年来的忠实迷弟和恋爱助攻，他非常明白什么操作能精准地戳到我的少女心，让我对白起的好感度噌噌噌地增加。可是当他自己喜欢上一个人，却变得这么犹豫不定了。
我想了想顾梦刚才的反应，推断道：“我看她好像是害羞了。白起，你说呢？”
白起摇摇头：“我觉得她生气了。如果她喜欢韩野，不会推他的。我看我们今天都白演了。”
韩野听了白起的话，如遭重击，眼神都涣散了，抱着脑袋蹲到了地上。
我连忙扯扯白起的衣角，安慰韩野道：“那也不一定，推你可能才是喜欢你，你看我喜欢白起，我也推他。”
我说着就在白起身上推了一把，他配合地退了几步。
韩野只是无力地看了我们一眼，并没有因此受到什么鼓舞。他说：“老板，你跟白哥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好想想。”
“想想是可以，但是别想不开啊……”我有点不放心。
白起拉着我：“他不会想不开的。我们走吧。”
从录影室出来，我和白起便回办公室去。录影室在办公室的楼上，要下一层楼才能回去。白起拉开楼梯间的门，我们俩都愣住了。
顾梦正垂着头，静静地倚在楼梯间的墙上。灯光不甚明亮，她的头发挡住脸颊，阴影凌乱，看不清她的表情。我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顾梦。平时她和悦悦是我们公司最活泼的少女，什么好吃的呀，好玩的呀，好看的呀，好笑的呀，她全部门儿清，常常跑来跟我分享，我们整天一起嘻嘻哈哈的，哪有半点烦恼。如果说韩野是白起的恋爱助攻，那顾梦也算是我身边的爱情策划，我仍然记得白起带着小熊上热搜的时候，就是顾梦劝我及时出手，别让嘴边的警官被人家抢了，我才急匆匆跑到警局去，一举把白起拿下的。
我想顾梦刚才推开韩野就跑，或许也有我在旁边的原因。如果当时录影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不知情况会发展成什么样子？韩野那么忧心，要求在录影室里独自待一会儿，可谁知道顾梦居然也正在寂静的楼梯间里“一个人想想”呢……看到这样的顾梦，我又有了些信心，这次帮韩野牵线，或许真的有希望成功。
听见开门的声音，顾梦抬起头来。隔着一段楼梯，她望着我和白起，眼神很是复杂。我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打破这片有些尴尬的沉默。就这样过了一会儿，顾梦理了理头发，不发一言地离开了楼梯间。
等她的脚步声消失了，白起问：“这是什么情况？”
我说：“现在还说不准，需要进一步观测。”
“她不是生气？我看她不仅生韩野的气，好像还生我们的气了。”白起说。
“顾梦可不是什么温柔含蓄的姑娘，她要是真的生气，刚才在录影室就炸了。看她这个样子，她肯定知道了我们想干什么，说不定正在做思想斗争呢。”我说。
“思想斗争？有什么好斗争的？”白起不解，“喜欢就答应，不喜欢就不答应。”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我想给白起好好讲解一下，心思却又转到了别的上面，“哎，我当时问你要不要我做你女朋友，你就没有斗争过吗？”
“没有。”他说。
“不对吧，当时我可是等你的回答等了半天，什么都没等到，最后我迫不得已拿小熊当人质威胁你，你才被迫答应我的，不是吗？”说到这个，我叉起了腰，“白起，你也真是的，居然还要我主动。”
“咳，这……这不是一回事。”他说。
“怎么不是一回事？”我说。
“我当时没有立刻回答你，不是在做思想斗争。”他说。
“那你是在干什么？”我说。
“我是在……”白起望着前方，突然轻轻笑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一件梦想了很久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会舍不得立刻做出反应，想让那个幸福得难以置信的时刻停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我仰头望着白起的脸，一时想不到该回应些什么，突然有些心疼起来。白起垂下目光与我对视，他微笑着，替我把头发拢到耳后。
“不过后来我发现没有必要那样做。”他继续说。
“……为什么？”
“因为跟你在一起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幸福得难以置信。”白起微微低头，轻轻用额头碰了碰我的额头，“就像……现在。”
白起虽然有的时候过于直男，让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可他总有本事说些像这样大巧不工的情话，我简直被他迷得魂魄出窍，连怎么跟他一起回的家都记不清了。
到了晚上，我还是有点担心韩野，就给他打电话，可是打了好几个也没人接。就在我开始幻想他真的想不开做了极端的事，公司的录影室从此成了出过人命的凶屋时，他回了我一条微信：“老板，今天可能吓到梦梦了，明天不要继续了，就先这样吧。”
韩野在录影室想了半天，就想出了这样的结果？光看着这行字，我就能想象他那副灰心丧气的样子。追女孩子怎么能这么容易退缩呢？顾梦是这么容易被吓到的吗？我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吗？韩野啊韩野，给白起当助攻的时候，往白起身上扑的时候，你是多么无坚不摧，无孔不入，甩也甩不掉呀！怎么面对自己的事，就一下子怂了呢！
我简直恨铁不成钢，又想打电话过去教育他。白起把手机从我手里抽走：“你今天玩手机超时了，现在没收。”
“不要不要，我还没跟韩野说完呢！”
“他现在心里都是顾梦，哪里听得下去你的话？”白起看了看韩野发的那条微信，“他回复你了，说明他还活着，你今晚可以先放心了。”
“我就跟他说一句——”
“不行。”白起把手机藏在身后，语气突然变得酸酸的，“你已经一天都在想韩野了。”
“诶？”我一愣。
白起把手搭在我的肩上，严肃地注视着我：“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不准再想他了。”
第二天早上，白起把我送到公司楼下，禁令解除，我又可以想韩野的问题了。白起休了两天假，今天要回去上班了，不能陪我待在公司。他看我一脸毫不掩饰的兴奋劲儿，一下车就要往公司里扑，闷闷地说：“我还没走呢，你能不能稍微克制一点？”
我连忙抱着白起的脑袋在他脸上大力亲了一口，亲得他五官都歪了。我大声道：“白起你最好啦！我最爱你啦！我上去了哦，你去警局开慢一点！”
“别跑，别跑！小心点！”白起在我身后喊。
我回身冲他挥挥手，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用手比了一个电话的造型放在耳畔，意思是让我有事给他打电话。我点点头，他便抬抬下巴示意我进去。等我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我才听见他发动车远去的声音。
一进公司我就发现韩野和顾梦之间的磁场非常异样。大概想着昨天的事，韩野时时处处小心翼翼的，对顾梦一副想触碰又收回手的样子。顾梦则一直沉着脸，说她生气了呢好像也不是，说她没生气呢她又比平时暴躁。这两个人互相避着对方，喝水、上厕所、送文件都绕道走，一不小心对上了眼神，立刻触电一般错开。
我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把韩野叫到办公室，问道：“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情况？”
韩野的表情丧丧的，他说：“我也不知道梦梦在想什么，看她今天这个样子，我觉得我是没什么希望了。”
“昨天晚上没发生什么事吧？下午我最后一次见她，她虽然有点沉默，但还不是今天这样的……”
“昨天晚上她打电话问我是不是有话跟她说，我，我就说了——”
“说了什么？你跟她表白了？”
“算是吧……”
“哇韩野，你行呀！那她什么反应？”
“她没直接回答，只说她有点乱，后来又说要休息了，就把电话挂了。”韩野苦着脸，“今天一来就成了这样，她理都不理我，我现在是追她没追到，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顾梦一直以为你喜欢白起，还拿你当男闺蜜，你现在突然要追人家，这想不乱也难……”我揣测着顾梦的心理，安慰韩野道，“先别这么悲观嘛，顾梦也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一下。”
“白哥昨天可能说对了，她真的生气了。我也真是的，她当我是男闺蜜就男闺蜜吧，还能跟她一起吃一起玩的，她有什么事也都会跟我说，现在好了，她直接把我拉黑了。”韩野现在是又后悔又烦恼。
“这也不是拉黑吧，她到底什么态度，现在还没分晓呢。”我说，“哎，我们后续的戏再继续演吧？”
韩野拼命摇头：“别别别，老板你可千万别……我是不敢再去招惹梦梦了。”
“不演了啊……”我兴奋的心情瞬间低落了。我问韩野：“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没有什么准备……唉，就这样吧，就这样吧。”韩野消沉地说着，离开了。
于是……
第三幕（第二天）
空。
白起中午打视频电话来跟我一起吃饭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因为没有戏看也不能牵线而萎靡不振的我。
“怎么了？”白起问。
“白起，不好了，顾梦不理韩野了……”我看见屏幕里的白起，瘪了瘪嘴，心里一阵难过。
“不理他了？”白起皱眉。
“不理了！韩野也不让再继续演戏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做了错事，他们俩本来好好的，现在快要绝交了……”说到后来，我带上了一丝哭腔。
“怎么是错事呢？我们不是在帮韩野吗？”白起说。
“可是现在韩野失恋了！呜呜呜，他好可怜啊……”我流下几滴泪。
“别难过，他会好起来的。”白起凑近了镜头，像是想从屏幕里伸出手来摸摸我的脑袋。反应过来并不能这么做之后，他说：“要不要我过去看看你？”
“你今天不忙吗？不要耽误你的事。”
“是有点忙……”白起思量了一下，“这样吧，我快点处理，争取早点下班去接你。”
“好。”
一整个下午，我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看着监视器屏幕里互相别扭着的韩野和顾梦。我看得犯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白起出现在了屏幕里。
看到亲人，我精神一振，但很快发现局面有些诡异。白起背对着监视器的镜头，正站在员工办公室的一角。有两个人被他逼在墙角，他的影子投在他们身上，看起来很有压迫感。
那两个人……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居然是韩野和顾梦！
我立刻戴上窃听器的耳机，放大了音量，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可是我才刚调好设备，白起就转过身来。在他的背后，韩野和顾梦偷偷瞄了对方一眼，无声无息地溜走了。眼看着白起朝我办公室走来，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不能让白起知道我看见了他，便立刻摘下耳机，又趴到桌子上装睡。
就在我趴下的同时，白起开门进来了。我闭着眼睛，听见他慢慢靠近，心在胸腔里怦怦乱跳。过了一会儿，周围没什么动静，我刚想放松一点，脸颊就被轻轻弹了一下。
“醒了就睁开眼睛看看我。”白起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我坐直了身子。
“刚才我进来过，耳机不是这样摆的。”白起淡淡地说。
啊……被他这样一说，我感觉自己像个弱智。我真是疯了，怎么想到要去骗人民警察？看我一副被揭穿的泄气样子，白起轻轻笑了：“你刚才听见什么了？”
“什么都没听到。”抑制不住好奇心，我问白起，“你跟韩野和顾梦说什么呢？不对不对，你怎么把他俩叫到一起的，据我观察，他们今天就像两块同性的磁铁，用力按都按不到一块儿去……”
“有那么夸张吗？”白起说，“没说什么特别的，就是找他们随便聊聊。”
“聊什么？”
白起只是笑，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做正面回答。
晚上回到家里，我仍然想着韩野和顾梦的事，简直到了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的地步。白起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说：“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
“问谁？问什么？”
“还能问谁？当然是韩野啊。问问他情况怎么样了。”白起说。
“还用问吗？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家里哭呢。”我看着白起，觉得有点奇怪，“昨天你不是嫌我想韩野想得太多了吗？今天怎么还让我给他打电话？”
白起叹气：“……你一定要想他，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抓起手机给韩野打电话，一连拨出去五次，都是一片忙音。白起又鼓励我给顾梦打电话，可顾梦的电话也怎么都打不通。
“他们两个这是怎么了，明明以前连微信都是秒回的……”我嘟囔着。
白起看着手机屏幕上一连串的通话记录，陷入了沉思。
第三天早上我来到公司，看见昨晚失联的韩野和顾梦都早早地到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两个人之间的僵局似乎打破了，至少有事起身的时候不会刻意走远路绕开对方了。我觉得这是一个可喜可贺的迹象，正想对着监视器好好研究一番，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对方是个女性，她一开口，那声音有点耳熟，我差点以为是安娜姐。
“喂，是制作人吗？我姓李，过几天我要跟我老公在恋语市举办婚礼，能不能请你们公司给我们拍个婚礼纪录片？”
这位李女士说着话的时候，我通过监视器四处寻找安娜姐的身影，却并没有找到。听了她的要求，我有点蒙：“我们公司没拍过私人婚礼纪录片，这种事情应该找婚庆公司比较好吧？”
李女士说：“婚庆公司拍的都是套路，我不喜欢。我和我老公都是你们公司节目的忠实粉丝，非常希望能由你们公司拍下我们婚礼的每个瞬间。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如实记录就好，平平淡淡才是真嘛。”
我有点犹豫，李女士又说：“我老公是做房地产的，以后如果有需要，他可以为你们公司提供赞助——”
作为老板，我是不会拒绝任何一个可能的赞助商的。于是我立刻答应下来：“好的，就这么说定了，婚礼是哪天？”
李女士似乎笑了，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大制作人，先别急，我还有件事需要麻烦你。我之前预定了三件婚纱，现在都制作好了，就在Vivian Wang的门店里。可是我现在人在国外，没法回去试穿。我们的身材差不多，所以我想请你替我去试穿一下，也替我做个选择，在三件里面选出最好的一件，如果有哪里不合适的，也请店里的人快点改。”
“我们的身材差不多？你怎么知道我的身材？”
“大制作人，作为你节目的忠实粉丝，对你的这点了解我还是有的。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我看了看自己鼓起来的肚子，“不好意思，我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法帮你。”
李女士沉默了几秒，又说：“那你们公司还有没有身材差不多的女孩子？”
我迅速在脑海中把公司的姑娘们过了一遍，目光定在了监视器屏幕上的某处：“嗯，有。我请她替你去试。”
几分钟后，听我讲完整件事的顾梦一脸震惊：“试……婚纱？”
“嗯，很怪的要求对吧，还说让我们替她做决定，从三件里面选出最好的一件。”我说。
“我去选吗？这……不太好吧？”顾梦有些踟蹰。
我脑中灵光一闪，忙说：“你自己去确实有点孤单，选婚纱这种事，还是有个人给你长长眼比较好。”说完我就到韩野的座位上把他拉过来，庄重地给他布置了陪同的任务。
韩野和顾梦互相看了一眼，同时低下了头，没说话。没说话我就当是同意了，便将他们打发了出去。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白起给我打电话了：“有空吗？今天戏还接着演，我让肖警官开车去接你了，我在天街小巷等你……”
我一听“戏还接着演”，顾不上想别的，站起来就要往楼下跑。白起仿佛有千里眼似的，及时嘱咐道：“别跑别跳，慢点走，看着路！”
我刚下了楼，一辆黑色的车便停在我眼前。肖警官摇下车窗：“上车吧嫂子，白队让我送你去天街小巷。”他说完，又很不能理解地嘀咕道：“为什么要把自己老婆送去那种地方啊……”
我能理解肖警官的困惑，因为天街小巷是恋语市出名的小混混聚居地。
我坐进车的后排，发现车里监视器、窃听器一应俱全。肖警官看我很感兴趣的样子，解释道：“这也是白队刚刚安在车上的……真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我说：“没什么没什么，就是等会儿用起来方便。我们快出发吧。”
肖警官开着车，不一会儿就带我来到了传说中的天街小巷。这还是我第一次到这里来，我四处看着，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肖警官按照白起的指示，将车开到一个隐蔽处停好。
监视器的屏幕上开始显示出图像。
第四幕（第三天上午）
第一场
天街小巷。白起低着头，斜斜地倚在墙上，他的一只手捂着腹部，不断有红色的液体从指缝中流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小混混的头头张两万带着发色分别为红橙黄绿青蓝紫的七个小弟凑上去，将白起团团围住。
张两万 （靠近白起，小声地）老大，真的要这样吗……
[白起抬头，凌厉地瞪了张两万一眼。]
张两万 （吓得浑身一抖）哦哦……（清清嗓子，底气不足地）那个……都给我听好了！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了白警官，可不能让他跑了！新仇旧恨一起算，给我上！
[红橙黄绿青蓝紫毛面面相觑，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敢向前一步。]
张两万 都愣着干什么？听不见吗？给我上！
白起 （痛苦地咳嗽）咳咳……
[七色小弟们犹豫着向白起跨近一步。张两万正要再说些什么，突然听见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韩野 （正义凛然地）光天化日之下，干什么呢？！白哥——哦不对，白警官！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顾梦 （躲在韩野背后，拽着他的衣角，小声地）这些人看着就不像好人，你还是别惹他们了，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先报警吧……
[张两万听见韩野的声音，拨开七色小弟们走了出来，斜着眼睛上下打量韩野。]
张两万 （不屑地）哟，这谁啊，就你这身板儿，还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
[张两万又将目光投向韩野身后的顾梦，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
张两万 （轻浮地）小妞长得不错啊，刚才说谁不像好人呢，是说你万爷我么？要报警是吧，何必呢？（伸手指向白起）这里不就有个现成的警察吗？
顾梦 （看见白起流血的腹部，又惊又怒地）你们对白警官做了什么？！我……我们……我们刚才已经报过警了！警察很快就会过来的！
张两万 （仰天大笑，转向七色小弟们）你们听听，警察要来了，兄弟们怕不怕啊！哎，有人喜欢这个妞吗？
蓝毛 （举手）我……
紫毛 （举手）那个，我也……
张两万 （冲蓝毛和紫毛一挥手）好，就你们俩，给我把她抓起来！（又转向红毛、黄毛、绿毛）你们三个，给我好好伺候着白警官！
橙毛、青毛 大哥，我们呢？
张两万 你们跟我来，对付这个弱鸡小子！
[蓝毛和紫毛绕过韩野，要去抓顾梦。韩野奋力把顾梦挡在身后，不让蓝毛和紫毛接近她。但就在这时，橙毛和青毛在张两万的带领下扑向了韩野。在蓝、紫、橙、青四色小弟的夹击之下，韩野没能护得顾梦周全，顾梦被蓝毛和紫毛挟持了。]
[蓝毛和紫毛带着顾梦退了几步，紫毛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刀锋紧紧抵在顾梦的咽喉处。另一边，红毛、黄毛、绿毛制住快要倒在地上的白起，绿毛手里也拿着一把一样的匕首，正微微发抖地用它指着白起的心口。]
张两万 （对眼前的情景非常满意，鼓起掌来。向抓着韩野双臂的橙毛和青毛道）哎，先放了这个弱鸡小子。
[橙毛和青毛听话地松开了韩野。韩野甩甩手臂。]
张两万 弱鸡小子，这妞是你女朋友吧？
[听了这句话，韩野和顾梦深深地对视着。]
张两万 现在给你个选择的机会，一边是你女朋友，一边是白警官，你只能救一个，另一个必须死，你救哪个？
[韩野看了一眼白起，又将目光移回顾梦身上。]
韩野 （看着顾梦，坚定地）我救梦梦！只救梦梦！这世界上我什么别的也不要，只要梦梦！
白起 咳咳……
张两万 （笑场）噗哈哈哈——（克制自己，清清嗓子）好，这是你自己选的。放了这个妞。（招呼七色小弟们）都给我过来，好好跟白警官叙叙旧！
[蓝毛和紫毛放开顾梦，韩野立刻冲上去，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顾梦 （跟韩野抱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惊恐地）韩野，不能让他们再伤害白警官！白警官要是出了事，老板怎么办？
白起 （艰难地）咳咳……韩野……我教你的1v10，还……记得吗？这里……只有8个人，你……能打得过的……
［韩野听了白起的话，将顾梦从身边推开几步，突然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围在白起身边的张两万和七色小弟们受到惊吓，齐齐扭过头来看他。］
张两万 什、什么玩意儿这是？！就你还能1v8呢？（向七色小弟们）都给我上！
［七色小弟们看韩野面色不善，动作有点犹疑，最终以红毛为首，七个小弟排成一列，行动笨拙地朝韩野靠近。］
我戴着耳机正看得开心，不知什么时候，肖警官也凑到我旁边来了。他也找了个耳机戴上，一开始看见白起捂着肚子好像快要不行了，吓得直嚷，打开车门就要冲出去救他白队。我把肖警官拉住，解释了半天这是在演戏。肖警官虽然满头冒问号，但好歹把情况弄明白了，安静地跟我一起看下去。看到韩野在白起和顾梦同时掉到水里，哦不，同时被小混混威胁的时候，毅然决然选择了顾梦，并且还跟顾梦紧紧抱在一起，我又开心又激动，忘了自己身在何地，一个猛然起立，脑袋砰地一声撞到了车顶。
肖警官大惊：“嫂子你没事吧？！”
我被撞得瘫倒在座椅上，眼前闪过各种星星。我摸摸脑袋，仍然喜笑颜开：“嘿嘿嘿，他们两个终于抱抱啦！”
没听见肖警官的回应，我缓了一会儿，等到眼前的星星散去，才发现他正在用一种“嫂子疯了，白队真可怜”的眼神，悲悯地看着我。我连忙端正坐好，企图挽回一点形象。
就在这时，车门突然开了，腹部的t恤上沾着一滩番茄酱的白起上了车。肖警官让出位置，白起在我身边坐下。
“好看吗？”白起问我。
“好看好看！韩野刚才抱了顾梦啦！”我满心欢畅，手舞足蹈。
白起微笑地看着我，似乎非常欣慰。他说：“好看就好，还没完呢，继续看吧。”
第二场
天街小巷。七色小弟们排成一列，企鹅一般摇摇摆摆地向韩野扑去。韩野握紧右拳，一下挥在为首的红毛头上。红毛动作夸张地向后倒去，跟在他身后的橙、黄、绿、青、蓝、紫六色小弟也一个压着一个，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地不起。他们的发色非常鲜艳，倒下去时在空中划出一道彩色的痕迹，合起来倒是真的像彩虹了。
张两万 （恨铁不成钢地）看看你们这点出息！赶紧给我起来，接着上！
［七色小弟听令，忙不迭地爬起来，继续向韩野进攻。绿毛和黄毛率先一前一后夹击韩野，韩野毫不畏惧，拉着身前绿毛的拳头，一个闪身，将它招呼到身后黄毛的肚子上。黄毛一声哀嚎，捂着肚子弯下腰。韩野顺势抓住黄毛的脖子，牵着他的脑袋撞到了绿毛身上。黄毛、绿毛负伤倒地。］
［红毛、橙毛和青毛看到韩野伤了两名兄弟，嘴里大呼小叫，围住韩野要给他们报仇。韩野沉着冷静，朝着橙毛虚晃一拳，突然一个俯身，对着红毛使出了扫堂腿绝技。红毛一愣，反应过来时已经向一侧摔去。红毛扑倒了橙毛，橙毛扑倒了青毛，青毛又扑倒了一边站着的指挥官张两万。几个人跌成一圈，都摔得不轻，痛苦地呻吟着。］
［剩下的蓝毛和紫毛有些慌乱，两人一番眼神交流，同时向一旁靠墙站着的顾梦冲去。韩野早有准备，立刻追着蓝毛紫毛跑起来，激得二人更是脚下生风。顾梦靠在墙上，看着快速奔来的蓝紫两抹色彩，害怕地发着抖。］
韩野 （瞅准时机，大声喊）梦梦蹲下！
［顾梦听见了，立刻依言蹲下。蓝毛和紫毛冲得太快，刹车刹不住，砰砰两声撞在顾梦身后的墙上，倒在地下爬不起来。］
韩野 （向顾梦跑去）梦梦！
顾梦 （向韩野跑去）韩野！
［两个人在对方面前停下，站在一地躺得横七竖八的七色小弟和他们的大哥张两万之中，深情对望。］
韩野 梦梦……
顾梦 韩野……
［韩野伸手揽住顾梦的腰，将她微微倾斜。他凝视着顾梦的眼睛，慢慢将唇落在了她的唇上。］
幕落。
全剧终。
“啊啊啊——”我的眼睛都快粘在监视器的屏幕上了，“白起白起白起！你看见了吗看见了吗看见了吗？！啊啊啊——！！！”
我激动地伸出双手乱挥乱打，白起定定地坐着，有点出神，任我蹂躏他。
“嗯，我看见了。”白起说，“都是你的功劳，这回开心了吧？”
“开心开心，特别开心！够我开心两个星期的！”
白起微微睁大眼睛：“费了这么大劲儿，才够你开心两个星期的啊？……那个，我可是负伤了，你都不关心一下我吗？”
他扯着自己被番茄酱染红的t恤，一双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我。
我往他身上干净的地方蹭蹭：“关心关心，番茄酱这么挤在身上可真浪费呀……”
白起：“……”
我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正色道：“白起，只有在演戏的时候你可以受伤，其他时候都不可以。”
白起低头看着我，温和地应承道：“好。”
驾驶座上的肖警官有些坐不住了，他干咳一声：“白队，嫂子，我们走吧？”
“先送她回公司。”白起说。
到了公司，白起送我上楼，一进门就遇见了安娜姐。她用探寻的眼光看看我，又看看白起，问道：“韩野顾梦呢？还在试婚纱？”
我兴奋地说：“试什么婚纱呀，他们两个终于亲亲抱抱啦——不对，安娜姐，你怎么知道他们去试婚纱了？除了韩野顾梦，我好像还没跟别人说这件事吧？”
白起“咳”了一声，不由分说地推着我进了办公室。他把我安顿好，看看没什么事，便要去警局。我从监视器里看着他穿过员工办公室，就要走出公司的时候，迎面遇上了刚刚回来韩野和顾梦。
我想到安娜姐的异常表现，心里有些疑惑，便戴上窃听器的耳机。
顾梦说：“白警官，我们今天演的老板还满意吗？”
韩野说：“白哥，老板的心情好点了没有？”
白起说：“她现在很高兴。不过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最后那里……咳，怎么还自己加了戏？”
韩野和顾梦对视一眼，居然双双脸红起来。
白起的声音有些惊讶：“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个不会真的……”
韩野说：“白哥，谁知道你居然想了个试婚纱的办法让老板把我们派出去，在那个婚纱店里，我们——”
顾梦踩了韩野一脚，韩野不吭声了。顾梦说：“白警官，你就别问了，老板高兴了就好，你有事就赶紧走吧，我们先进去了哦！”
白起没来得及回话，顾梦就拉着韩野绕过他，走进了公司。
这是怎么回事？！听顾梦说的，这戏不是演给她看的，倒成了演给我看的？我还以为顾梦一直像第一天一样，在我们排好的戏里是个不自知的演员，因为韩野不要白起只要她，并且看见了韩野1v8的英雄壮举，才终于爱上他的呢！居然不是这样吗？……我一头雾水，摘下耳机就追着白起跑出去。
“白起白起，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气喘吁吁地赶上他，开口就问。
“让你别跑，你怎么就是不听？”白起责备道。
“你走慢点我不就不用跑了，哎呀，这不是重点！”我想到昨天下午白起就跟韩野和顾梦谈过话，把心里的许多问题一股脑儿问出来：“你昨天下午跟他们俩到底说什么了？晚上又为什么主动让我给韩野打电话？今天早上的那个李女士是谁，是不是你吩咐安娜姐演的？你为什么突然告诉我今天又继续演戏，你是不是跟韩野顾梦商量好了演给我看的？”
白起让我问得呆了，不知道先回答哪个问题好。
“或者你就告诉我一件事吧，韩野和顾梦，他们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在一起了？”这个问题至关重要，我屏住了呼吸，等待白起的答案。
白起整理了一下思绪，慢慢地说：“昨天下午我没跟他们说别的，就是让他们体谅一下孕妇的心情，演出戏做做样子让你高兴一下，当时他们答应了。我看你晚上心不在焉的，还想让韩野编几句他跟顾梦的话哄哄你的。不过昨天晚上他们俩都联系不上，现在想想……他们很有可能是待在一起。今天你把他们两个派出来之后，我就去婚纱店找他们商量了一下演戏的事，本来演到韩野打倒张两万就该结束的，谁知道他们自己又加了后面那个什么……总之，从刚才他们两个的反应来看，这好像不是演戏，是真的。”
“是真的？”我追问。
“咳，是你以前说的，我在这方面不太灵光……”白起说，“这只是我的理解，我不能保证一定是真的。”
“连你都能理解了，那肯定是真的。”我放心胆大地高兴起来。
“……”
“还有，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的李女士——”
“你说的没错，那个电话就是我让安娜姐给你打的。”白起供认不讳。
“好哇白起，你也长本事了，你是怎么想到让他俩去试婚纱的？”
白起微微脸红：“这个……根据我个人的经验，一起去试婚纱可能会催化他们的感情。”
“你个人的经验？”我不太明白。
“嗯。我第一次看你穿婚纱的时候，就觉得……”白起说。
“觉得什么？”我问。
“觉得……我想一辈子永远都跟你在一起。”白起说。
我扑进白起的怀里，他搂住我，有点不解：“嗯？”
我从他胸口抬起头来：“真是巧了，我当时穿着婚纱出来看见你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关于小熊，详见【熊熊保卫战】；关于怀孕，详见【抓娃娃】；关于婚礼，详见【梦中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