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白起训练儿子学会爬的故事
这次是温暖的父子甜饼。
《童话情话》之【爬爬爬】
【白起x我】
【by白风铃】
【微博、lofter@白家小风铃】
“咿呀咿呀~”
“啊呜！啊呜！”
“啵噜啵噜啵噜……”
“哇呜咿啦呀！”
……
“宝贝儿，你在说什么呀？”
我抱着小怪兽在阳台上远眺，他心情很好，挥舞着小手，嘴里一直念念有词。最近飒飒表达欲旺盛，家里一天到晚响着他这叽里咕噜的怪兽星语，我们人类都听不懂。
远眺了一会儿，小怪兽对着阳光、蓝天和微风发表了一番讲话，脑袋转向屋子的方向，伸开小胳膊，把半个身子倾过去。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抱着他进屋去了。
我们的家现在已经成了半个动物博物馆，只不过没有实物展品，都是贴在墙上的图片。这还得从两个月前，也就是飒飒还没满七个月的时候说起。
白起给飒飒买了一套动物模型，有老虎、狮子、熊、鹿、猴子、斑马、骆驼、兔子、猫、刺猬等十几只动物。飒飒很喜欢，整天把这些动物聚拢在自己周围，随时随地都要看见。有一天，飒飒正好好的突然伤心大哭，一边哭一边用小手拍着他的动物，怎么哄也哄不好，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还是白起发现动物里少了一只刺猬，然后翻遍了整个家，从沙发背后的缝隙里找了出来。刺猬一出现，飒飒立刻破涕为笑，一边抱着奶瓶大口喝奶，一边满足地观赏他的动物园。
飒飒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能从十几种动物中发现少了一只，我们都觉得很不可思议。白起说可能他就是特别喜欢刺猬，所以才能这么敏锐。我好奇心大发，又想拿儿子做实验，偷偷藏起一只熊，飒飒大哭；藏起一只猴子，大哭；藏起斑马，哭……后来我停止了试验，什么也没藏，飒飒却一直保持高度警觉，把他的动物看得很紧。
我觉得孺子可教，就把飒飒的动物摆成一排，一只只地告诉他：“宝贝儿，这只是猴子，这是老虎，这是熊，这是鹿，这是小刺猬……”
飒飒把一根小手指含在嘴里，安安静静地听我讲。我每跟他指一只动物，他都用另一只闲着的手摸一摸，拿起来晃一晃再放下。等我把十几只动物都介绍完了，飒飒意犹未尽地看着我，小手胡乱比划，我知道他是让我再来一遍。
我就不停重复，重复了很多遍以后，我突然想探究一下飒飒到底留下了多少印象。我试着问：“宝宝，老虎是哪一个？老虎，给妈妈看老虎。”
“啊呜！”飒飒嘴里发出这样的音节，伸出小手，“啪”地一下拍在老虎身上。
没想到教学成果这么显著，我惊喜万分，连忙再试一次：“宝宝，鹿呢？”
“啪”，拍中鹿。
“骆驼呢？”
“啪”，骆驼。
“斑马呢？”
“啪”……
这简直就是弹无虚发，无往不胜！我原地蹦了起来。
“白起白起，你儿子是个天才！！！”
天才的爸爸于是开始源源不断地给儿子买动物模型，模型还嫌不够，又买了几大本动物图册，图册不好翻，又买了一堆动物挂图，全部挂在了墙上。客厅是兽类展厅，餐厅是鱼类展厅，大卧室是鸟类展厅，小卧室是濒危动物展厅。我、白起、大姑，没事就抱着飒飒在家里转悠，教他认动物。飒飒非常专注，认得也很快，有一些在我看来长得没什么两样的鱼和鸟他都能分得清清楚楚。后来我们说一种动物的名称，飒飒就会朝那边指，白起把挂图的位置换了，飒飒仍然能准确无误地找到答案。
在我为天才飒飒无比自豪的时候，白起开始发愁别的方面了。一般来说，小孩六个月就应该会坐了，但飒飒是七个多月都快八个月了才会坐的。八个月应该会爬了，可是飒飒平时能让人抱着就让人抱着，没人抱就躺着，能躺着就不坐着。我想起他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就从来没什么大动作，偶尔敲我一下也是轻轻的，生他的时候，因为他动作慢，医生还调侃他是“小博士”。显然，飒飒不爱动的属性早就表现出来了。
我觉得这没什么，我就不爱动，飒飒是我的亲儿子没错呀。可是白起就有点看不下去，老是想让飒飒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现在飒飒快要九个月大了，白起觉得不能再任他继续偏科，雷厉风行地在客厅的地板上铺满了宝宝爬行垫，又把距离地面一米高的墙壁和家具棱角都包了一层泡沫，把飒飒抱到客厅中央让他伏着，自己蹲在旁边下达命令：“飒飒，爬！”
飒飒第一次上爬行垫，似乎觉得挺新奇，他用小手四处拍拍打打，很快就像一只晒太阳的小海豹一样软绵绵地原地趴下了。
白起：“……”
他把飒飒提起来：“白飒飒，不要趴着，朝前爬！”
飒飒不乐意，手脚乱挥，奋力挣扎，同时用怪兽星语回复爸爸：“哇啦哇啦啵啦咕噜咕噜咕噜！”
白起无奈，只得又把他放下，飒飒就立刻把手脚和脸脸都贴在垫子上，橡皮糖一样牢牢黏住。
我躺在沙发上观赏着这一幕，笑得花枝乱颤。
白起有点气恼，在飒飒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飒飒更不满了：“啪啦啵啦啵噜！”
我说：“白起，你猜他在说什么？”
白起说：“反正没好话。”
第一次爬行训练宣告失败，但白起这个教官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他很快换了一种方式，把飒飒的宝贝动物模型都拿过来，放在他前面的不远处。飒飒看见了，抬起头来，伸出小手去够：“啊呜！啊呜啊呜！”
白起在他旁边蹲下，语气有点得意：“够不到吧？想要就自己爬过去拿。”
飒飒用力伸着小手，很快就把脸憋得通红。白起推着他的小屁股，督促道：“爬！白飒飒，爬！”
“哇哇哇哇哇——”父子俩僵持了一会儿，飒飒终于不堪重负，被爸爸欺负哭了。
“别哭！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哭的？你是男子汉，你……”白起看见飒飒哭，又想教育他，结果飒飒越哭越厉害了。
“白起，你这是拔苗助长。”我看不下去了，过去抱起飒飒，柔声安抚起来，“宝宝不哭，我们不爬了，让爸爸自己爬去吧。”
“他都快九个月了，该会爬了。”白起说，“我看网上说，小孩子学爬是很有必要的，能锻炼全身肌肉的力量和协调能力，还能增强小脑的平衡感，有利于提高语言学习能力和阅读能力。”
这听起来似乎挺重要，我护不住飒飒了，只好又让白起训练他爬。
白起训练了几天，飒飒对他的号令产生了一定的反应，可是他爬的方式是趴在垫子上，以肚肚为中心，小手小脚像划水一样乱扑腾，整个人跟小陀螺似的原地打转。又过了几天，他不打转了，开始直线移动，但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却不是往前爬，而是一点一点朝后退。
白教官又心累又绝望：“白飒飒不会是个小傻子吧？”
我打了他一下：“说谁小傻子呢？小傻子能这么小就认识这么多动物吗？”
飒飒听见了：“咕叽啪啵呜噜噜！”
我说：“白起，这句我听懂了，我给你翻译一下。飒飒说：‘我这么聪明，爸爸连爬都教不会我，他才是小傻子呢！’”
“……”白起吐出一口气，整顿心情，开始更加严厉地训练飒飒。他蹲在飒飒身边，抓着他肉肉的小手小脚：“先动这里，再动这里……好，用力！坚持住！动这里，动这里，爬！……白飒飒，爬！”
又过了两天，飒飒终于不往后退了，开始在垫子上匍匐前进。虽然他匍匐两下就累得不行，常常中途就卧倒不动了，但白起还是挺高兴。他拿着飒飒的动物们，蹲在飒飒前方，一边向飒飒招手一边锲而不舍地喊着：“过来，过来，往爸爸这里爬！”
“飒飒，爬！”
“爬！”
“爬！！”
“爬！！！”
……
到了晚上，飒飒结束训练，累得很快就睡着了。白起抱着他往小床里放的时候，飒飒动了动，迷迷糊糊地说：“爬爬。”
这跟他怪兽星语的发音很不一样，我和白起听到之后都是一愣。联想到飒飒这几天听得最多的就是“爬”字，我有些哭笑不得：“白起，没想到飒飒会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爬爬。”
本以为飒飒就是偶然念叨一句，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他一醒来就清晰地叫：
“爬爬！”
“爬爬！”
白起以为他要爬，把他从小床里抱出来，放到客厅的地上。可这显然并不符合飒飒的意愿，他扭着身体，抓住白起的裤脚：“爬爬！爬爬！”
白起不懂了，问飒飒：“你想干嘛？”
飒飒：“爬爬呜噜啦哇咿……”
白起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我耸耸肩，这我可听不懂。大姑认为“爬爬”二字后面的怪兽星语是一个否定后缀，飒飒是想表达“不要爬”的意思，就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我们飒飒昨天爬累了，今天不爬了，不爬了不爬了！”
但这也不是飒飒的本意。他用力挣脱着大姑的怀抱，向白起伸开两个小胳膊：“爬爬！爬爬！”
看到这个情景，我一拍脑袋，大胆猜想道：“难道……飒飒其实是在叫‘爸爸’？”
白起：“……”
要验证猜想很容易。我从大姑怀里接过飒飒，抱着他走到一边，问他：“宝贝儿，爬爬在哪里？”
像被问到“松鼠在哪里”、“浣熊在哪里”一样，飒飒立刻扭过头，看向白起。我采用控制变量法多次进行试验，抱着飒飒站在屋子的不同方位，不停问：“爬爬在哪里？”
飒飒每次都迅速扭头看白起。他伸出一只小手：“呜啦咕噜爬爬！”
我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了，把飒飒递到白起怀里：“哈哈哈哈……我们飒飒真聪明，快让爬爬抱你一会儿。”
白起沉着脸，接过飒飒，纠正道：“不是爬爬，是爸爸！白飒飒，叫爸爸。”
不管白起说什么，飒飒都吃着小手，静静地看着他。等白起说完了，飒飒甜甜地对他笑了一个，仍旧用嫩嫩的小声音喊道：“爬爬。”
“……”
大姑也笑：“飒飒是个小机灵鬼。小白，爬爬就爬爬吧，等他再大一点自然就改过来了。不管叫没叫对，飒飒第一个会喊的是你，你应该高兴。”
白起抱着飒飒，表情比较复杂。
爬行训练还在继续。
匍匐了几天，飒飒似乎终于弄明白了该如何发力，能用小手和小腿撑起身体，胸腹不再拖在地面上。白起仍然用动物模型在不远处诱惑着他，飒飒嘴里念叨着怪兽星语，偶尔喊几句“爬爬”，自己也像个小动物一样，慢慢地爬到白起身边去。白起对训练效果比较满意，飒飒爬到他的身边，他就摸摸飒飒的脊背以示鼓励，飒飒喊爬爬的时候他也没那么抗拒了。
既然会爬了，白起就给飒飒拟定了每日爬行计划，算是锻炼身体。可是飒飒学会之后很快就腻了，又像小海豹一样懒懒地躺着。白起苦于不能整天在家监督他，只好另想办法。
某天早上，白起趁着飒飒还没睡醒，把他的动物模型全都藏在了客厅的各个角落里。老虎、猴子这种长尾巴的就露出一个尾巴，刺猬、熊露出一个鼻尖，鹿露出一只角，兔子露出一只耳朵。没过一会儿，飒飒睡醒了，发现动物模型集体失踪，他眼神空洞地呆坐着，吭了两声，像是准备哭。
白起把他放到客厅里，飒飒四处看看，很快发现了爸爸留给他的线索。他用小手拍打着爬行垫，嘴里说：“爬爬哇啦咿呀咕噜……”
我摇着头从白起身边飘过：“不是好话，不是好话。”
白起并不在意，他对飒飒说：“白飒飒，想玩就自己爬过去拿。等爬爬，咳，等爸爸下班回家的时候，你要把这些动物都找出来给爸爸看，听见了吗？”
飒飒说：“爬爬啵啦呜噜咿！”
白起拍拍他的小屁股：“去吧。”
我跟白起都去上班了，只有大姑知道飒飒是怎么满客厅爬着找动物的。等到晚上我们回家，飒飒已经跟往常一样，喝着奶躺在他的动物之中了。
于是白起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藏好飒飒的动物，为了增大难度和趣味性，每次藏的地方还都不一样。飒飒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怪兽星语和肢体语言要求抱他去客厅看看，看见那些露出来的尾巴、耳朵等等，才放下心来似的乖乖喝奶，喝完奶就满屋爬个不停。父子两人一个藏一个找，乐此不疲。
这样过了一段日子，有一天，白起接到一个紧急任务，大晚上的就急匆匆出去了，也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回来。第二天早上，飒飒醒了，看见动物都还在床边，保持着前一天晚上他摆出来的阵型，一下子就愣住了。愣了一会儿，他带着哭腔在小床里喊：“爬爬！爬爬！”
我跟他解释：“宝贝，爬爬去抓坏人了，现在不在家。”
“爬爬……呜呜……爬爬……”飒飒哭了。
我把他抱起来：“不哭不哭，爬爬很快就会回来的，回来继续跟你玩呀。”
飒飒一边哭一边说：“啵噜咕哩……爬爬咿啦哇哟咕噜咕噜……呜呜呜……”
“对对对，飒飒说的都对。”我附和着，心想动物模型可能能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就把他放在动物们旁边，“飒飒跟老虎玩一玩好不好？”
“咿啦啵噜！”飒飒的语气似乎有些生气，他小手小脚并用，坚决地把所有动物都远远推了出去。
我纳闷道：“这是怎么啦？飒飒不是最喜欢动物吗？”
“呜呜呜……啦呜噜咕哩吧啦……爬爬！爬爬！哇哇哇哇哇！！”飒飒用怪兽星语说了些什么，见我没明白他的意思，就又呼唤着白起，哭得更加伤心了。他看看动物，用小手捂住眼睛，过一会儿打开手手，看见动物还在，就扯开嗓子大哭不止。
我渐渐明白了，白起这一走，没人给飒飒藏动物了，飒飒是因为这个哭的。我连忙把动物都拿起来，跟飒飒说：“宝贝别哭啦，爬爬不在家，妈妈给你藏。”
我拿着动物到了客厅，回忆着白起曾经藏过动物的地方，也按照白起的方式，把动物放在那里，露出一条尾巴、一个鼻尖或者一只耳朵。飒飒看动物被藏起来，似乎满意了一些，慢慢悠悠地爬着去把它们都找出来。我以为这个过程需要很久，哪知飒飒轻车熟路，一会儿就找完了，找完之后，他立刻要求抱抱，恹恹地伏在大人怀里，连怪兽星语也不怎么说了。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天，一直到晚上白起也没回来，飒飒不情不愿地睡了。
隔天早上我早早起来给飒飒藏动物，走到客厅一看，嚯，飒飒日思夜想的爬爬正躺在客厅的爬行垫上睡觉，身上盖着一条毯子。不知道他昨晚几点钟回来的，可能是怕吵醒我，又觉得沙发太局促，所以直接睡在了地上。我有点心疼，轻轻走近看了看，白起呼吸匀长，似乎正睡得熟。算了，不叫他了。我刚想再轻轻撤退，卧室里响起小怪兽的声音：“爬爬！爬爬！爬爬！”
白起的睫毛抖了抖，醒了。看见我正在他眼前，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揉头发，从地上坐起来。我想跟他说下次不管多晚回来都要上床睡，可还没说出口，小怪兽已经哭起来了。白起把毯子往沙发上一放，走到卧室去看飒飒。
飒飒似乎没想到真能把爬爬喊来，一见到白起，高兴地大叫大嚷，伸开小胳膊，满脸期待地看着白起。白起抱起他来，飒飒就搂住白起的脑袋，把小脸儿紧紧贴在他的脸上。白起不太适应这种热情，摇摇头想挣脱飒飒的拥抱，可是飒飒不肯撒手，一连串地欢叫道：“爬爬爬爬爬爬！”
“……嗯。”白起应着。
“爬爬爬爬爬爬！”
“嗯。”
“爬爬爬爬爬……”
“嗯。”
如此重复了几次，白起忍不住笑了。他用一只手抱着飒飒，另一只手从我手里把动物接过去，对飒飒说：“走，爸爸给你藏动物去。”
“啊呜！啊呜啊呜！”飒飒兴高采烈地回应。
白起轻轻把飒飒颠上一颠，抱着他向客厅走去。
